在下是四川人,从小便浸润在轰轰烈烈的川菜当中,从小便习以为常了汗流浃背的饮食方式。川菜口味本是如斯的浓烈,集中了麻、辣、烫、香、鲜,不顾一切地将一菜之味推向极致。菜一上桌,总是红彤彤的,煞是诱人,盘子还“吱吱”作响,仿佛正拼了命地要将里面的辣椒、花椒绽放出来。食客自然食指大动,立刻就着白米饭一同虎咽,只吃得满头大汗,时不时也暂停下来,张开一张大嘴,一门心思期望将好不容易吃进肚里的辣味全都呼将出来,留出空位,接着再将新的辣味装了进去,如此反复,直到肚里再无空余,才放下碗筷,略作回味之后,高呼痛快。
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,没有人强迫我们必须吃辣的。科学考证,四川之阴冷气候与四川人吃辣椒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。首先是一种尝试,祖宗八辈都是这么吃过来的,他们能够吃,为什么我们不能吃?然后是一种渴望,尝到了辣头,不消几天,便欲罢不能,时时常想;最后演变成为自己对自己的一种要求,一种近似苛刻的要求:无辣不欢。
一餐无辣,刚开始还可以敷衍,清淡一点,也好。两三口饭下去,便有些心猿意马,硕好的东西,片刻便食之无味矣。餐过半巡,一干人等纷纷坐立不安,再也按捺不住,或弃箸离席,愤然而去,或另辟蹊径,找些替代品补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