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2月,记者来到罗维邓白氏公司西安呼叫中心,看到这里的客服人员非常忙碌,面前的电脑上,显示着拨打对象的名字、电话号码、职业、住址等详细信息。而呼叫中心的客服说的内容却是“你好,这是137尾号为8960的机主吗?打扰您了”
明明电脑上有对方详细的个人信息,为什么电话营销人员却这样称呼呢?负责电话营销项目的沈经理透露,这小小的细节,是精心设计的。她告诉记者,如果有人问到“你哪来我数据的,你哪来我电话的,我们会有一些解释,比如说我们是抽138的字段随机拨号,他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随机拨号?我们会,喂先生您好,讲完了之后,最后他觉得OK,他能接受之后,那麻烦问一下,您的全名是,我们就不讲名字了,免得他说,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信息。”
几天后,记者收到罗维邓白氏发来的数据信息,这一百多人的信息中包含姓名、手机号码、住址,部分人员的车辆品牌型号和价格。随后,记者拨打了名单上的电话进行求证,发现核实的两条信息完全正确。
那么,如此大量、精准的个人信息,罗维邓白氏公司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?
几位销售人员说到,“北京这边是2006年成立的,可能在北京当地有过购买。”;“其实我们数据来源渠道应该说非常多,我可以大概给您说几种,其实最早的时候我们也是通过买数据”;“数据库这边可能会有一些交易,一些买卖。车主什么的房地产可能会有一些买卖。无非就是从4S店来的这种数据,他买的多少钱的车,或者说是保险公司,其实会存在一点点的暗箱操作,其实国内这个市场就这样,所以说你一定要知道我们的数据是怎么(来的),就存在一种就是不太好去公开的。”
除了购买,罗维邓白氏还会从什么渠道获取这些信息呢?销售人员说,“我们在帮银行做业务的同时,有时候打电话的时候,能得到部分这样的信息,像这些基金啊,证券啊,经常找我们给他们去做,因为他们自己,是不能做这种外呼服务的,证监会不允许他们去做,所以他们就,这也是钻证监会一个空子”
罗维邓白氏公司掌握的个人信息数据不仅数量庞大,而且详细精准程度让记者震惊,同时更让人担忧:罗维邓白氏公司除了买信息,是不是还会将这些个人信息出售,向外传播呢?
一位北京的销售人员告诉记者:“按字段收费的那种,三毛钱一个字段。您要是要个十万、二十万的,我估计有可能便宜。”他向记者介绍,他们将一个人单独一项信息内容称作一个字段,对外出售时,一个字段的价格是0.3元,信息越详细,价格越高。比如要是有名字、邮编、地址、电话、车型还有房子(房产)的信息就要一块五。
2012年3月2日,记者如约来到上海罗维邓白氏北京分公司,客户经理拿出一份合同。合同上对个人信息中银行卡信息的字段,以“高消费”的字样代替,这个所谓的“高消费”是什么含义呢?
工作人员说“原始字段要筛选的话,主要就是他的一个存款,然后包括他相关具体一些的基金或者股票等等信息,它都会显示。因为他们每次不管是交易也好,还是什么也好,银行肯定是有一些数据的共享,这一类的资源吧。”
这位客户经理当场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,但记者注意到,合同上盖的却是另外一家公司的章。客户经理的说法是因为在315期间,还是要注意一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