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23年前第一次走上讲台时,这种情感就埋下了伏笔。
他开始代课生涯,渊源于对老师的感恩。他在万家山村小念书时,李永华老师每天都为他补课,却不收一分钱。
他念职高的第一学期,母亲摔断了锁骨,失去劳动能力,他只得辍学回家。不久,患肝硬化晚期的李永华来到他家,红着眼说不能让孩子们没学上。“恩师让我替他代课,我不可能拒绝。”他接下这担子,踏实认真地工作,受到学生和家长的一致好评。
在此期间,他顺利地通过了成人高考。该班学生毕业后,他外出打工,能挣比代课工资多3倍的钱。但他发现,代课那段美好经历留在了内心最深处,“没有声音比孩子们的读书声更美,没有什么比孩子们的笑脸更动人。”1999年,镇里招代课教师,他又拿起了教鞭。
在他眼中,教书就是快乐的源泉。可对于更多的代课教师来说,人生却不乏苦涩。
代课教师这个群体,曾为无数农村孩子按下了改变命运轨迹的快进键,他们承担了许多课程,工作量是城里老师的两三倍。受惠于“代转公”的余国安们被视为代课教师中的幸运儿,但他们的“阵地”村小却没有同样的幸运。
村小曾经辉煌过,《义务教育法》的颁布使得适龄学童人数激增,村小几乎成为偏远山区基层教育的救命稻草,这里曾培育出亿万名学生。但是,奔涌向前的时代洪流却将村小逼向了日益尴尬的境遇。
变化来得悄无声息,却势不可当。
就在余国安卧床养病期间,重庆通往湖南的铁路修进了武陵山区,从他生活的万家山脚下穿过。很多乡亲务工获得第一桶金,搬往山外的世界。
随后修建的高速公路,占用了村里的部分土地,带来更多的挣钱机会,又一拨山里人离开故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