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为房子魔怔,不是我很想在北京买房,而是我这根弦要断了,为什么不能让我有个歇脚的地方?”沮丧至极的时候,她也会想“我这样的家庭条件,是不是不该买房。”
她曾努力克服买房的焦虑,用前辈的故事激励自己。读本科时,学校有位敦煌学泰斗,没有宿舍,他就住在夫人的宿舍里。夫人是教音乐的老师,每天很多人来唱歌弹琴,他在旁边支个小桌子写字,钢笔的头裂了一个口,歪到一边去了,他用手拨回来,接着写。
“我有时觉得,中学时候老师、家长灌输给我们的三观有问题,把人的成功具体化成很多标准,比如在哪里工作,收入多少,有房有车,但其实成功应该有很多不一样的定义吧?”
陈盈的导师说,虽然现在买不起大房子,但做学术的好处是“心中自有欢喜事。”
“在专业上,提出独到的有价值的看法,推陈出新,即便大冬天窝在被子里读书也开心。”这是属于陈盈的快乐。她在书里看到更宽广的世界,远比繁华的北京大得多。
“一百年前的女性还在裹着小脚,而我已经能够在大学课堂上讲课了。”陈盈说,有的同学喜欢天文学,把得失放到浩渺的宇宙,放在永恒的时间和空间里,渺小得不值一提。
她身边,身居陋室,但“心中自有欢喜事”的例子不少。陈盈的闺蜜两口子,住在一个大开间,局促狭窄,每天晚上老婆开灯加班都让老公睡不好觉。有一年冬天,老公看到窗外的落叶很美,就收集了一把放在家里,老婆开玩笑说,“我们家又少了一平方米。”